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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丘古镇的不老风情

    久违重游,有一种阔别的喜悦漫溯心头。资丘,一个特别熟悉而又亲昵的名字,不论是把它深潜在水底还是安迁在新址,我曾经一听到这个熟稔的字眼就粲然动容,为之欣欣。

车子穿越隧道,500米的,1000米的,8000米的,一路向西,向西。翻越碑坳,盘旋向上,冰凌如镜的小峰垭终于消失在车尾。

    火烧坪。田家坪。冬景悄然滑落。

    资丘镇就曲曲折折地铺在清江边上,一面缓坡,下临澄澈的江水,江对岸,是斧削刀劈的绝壁,巍峨浩荡,直抵云天。

    街灯亮起的时候,我伫立在广场边上,看起舞的人群优雅如诗。繁闹了一天的小镇在音乐中浓浓的浸泡着,沉淀着。

    远处似有三弦的清响,依着方向,我走近前去细听,居然一唱三叠,流丽宛转,荡人心魄,这是一首《渔家乐》:右边垂下鱼钩/钓的鲜鱼沽美酒/一无烦恼二无忧/风波浪里消岁月/荷花林中度春秋/南腔北调任我唱/就是那王孙公子不能得够/喜的是清闲自在不爱风流……自弹自唱,散淡如水,字正腔圆里透出的是一种逍遥洒脱。

南曲在这江边小镇已绵延两百年不衰,听说长阳南曲以资丘为最,今天算是见识了,此景此曲,称得上是恰到好处。

    我知道,资丘会唱南曲的人不在少数,前传后教,老艺人们倾其所学让资丘这块土地上的民间艺术长期发酵,厚积薄发而响誉了大江南北,丝弦如此多情,我似乎又听到了春的明媚与瑰丽:春景悠悠,春燕绕春楼,春风吹拂春杨柳。春水池边卧春牛。游春人儿饮春酒,思春佳人动春愁……资丘的春在南曲里总是比他乡来得早而走得迟,想来是阅尽了清江春色,把一门的春思洒遍了这块土地。

南曲不仅像一颗颗明珠嵌在资丘的山山岭岭,资丘的历史同样厚重得让人景仰,红色土地上高高矗立的纪念碑下,先烈的英魂承载着一支部队的覆亡和惋惜。

    38年前,我在烟台子亲见过77人的遗骨图片,聆听过那次遭遇战的惨烈过程,多少年过去了,仍旧历历在目,叫人肃然起敬。

    我对老资丘是有印象的。少年眼里的资丘,一色的青石板街道,千百年的摩挲,碳色的石块,一片一片光滑得像一面面的镜子,有打杵叮当响过,背脚的号子就从古街走向东西两头。

东街的曲致被上桥和下桥连成折折叠叠的一幅水墨画,包子油条的香味就从屋檐下、从板壁缝中溢出画来。清亮的溪水一头挽住上桥,一头系住下桥,如绢如绸,飘逸出迷人的神韵。

西街缓缓上行,背靠陡立的石壁,下临清江,石板街的两边,云集了无数的商家,九佬十八匠,应有尽有。资丘木瓜,资丘独活声名远播东南亚,以至于时有“小汉口”之称。

    依稀记得西街背后的江湾里常常停靠着一些进川的船只,前后两支长橹在江中行进时,就像奔跑者甩开的双臂,任凭险滩急流,也能安定乾坤。我在一个本家大妈家住过几宿,常有纤夫的号子从江边传来,光了脊背,古铜色的身子匍匐石滩,背负着大山的太阳一路向西挺进,我不知道,他们落脚资丘的时候,是不是也巧遇了翠翠,或者也有过傩送的尴尬。

    孩提的记忆总是清晰而模糊的,我也不想去求证当年怀想的准确,珍藏着美丽就好。

新老资丘,各有千秋。

    当我离开资丘的时候,我拍下了好多幅照片。来的时候,我悄悄地问候:资丘,你好!那是因为我心里有两个资丘。相逢时难别亦难,走的时候,我仍频频回首:资丘,你好,那是因为你有太多的滋养。我还会再来看你,用你甘甜的乳汁营养我渐老的风情。刘玉新

(编辑:孙儿君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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